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慎怡抬头看他,“那你是怎么下定决心来问我的?”
他们之间的重大进展多由他开口,同居也不例外。
他说是因为一个瞬间。
“有一天下午我们都睡着了,醒来的时候还不是很饿,于是我想把睡前没看完的电影看完。那其实是个很无聊的片段,但是我的强迫症让我不得不这么做。”
“那时候你躺在我的怀里,一开始在玩卖披萨的游戏,后来又昏昏欲睡,在我以为你又要睡着的时候,突然坐起来,开始唱歌。你唱歌其实并不是很好听,但很奇怪,我时常都会为你的歌声而感到愉悦。”
“那天就那样,一边听你唱歌一边把电影看完了,我最后还是不知道结局是怎样的,只知道心里舍不得进度条走到终点,也舍不得送你回家。”
所以一直以来暗藏在心里的渴望翻涌,将担心与考虑都淹没,踹怀着一颗被浸泡至软烂的心脏,向你献上我的诚恳与决心。
和慎怡那时和陈樱子所说的话一致,她并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结婚太早,又或者是纪则明准备得还不够充分,只是没到那个时候。
那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了呢?
慎怡认为就是现在。
现在这个,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他的瞬间。
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,她心里就渴望成为和他一样的人。那时候虽然只是在年龄上有所心急,但慎怡不得不承认,自己向他投去的目光中除了探究,还有羡慕。
后来成年了,她又觉得自己和他不太一样。
她做不到那么游刃有余,无论是处理简单还是复杂的事情都不皱眉头,不觉麻烦,欣然接受,包括大大小小的意外。
慎怡认为那是他特有的力量。
因为那些年念大学的时候,她也接触了不少二十出头的男生,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她带来近似纪则明的感觉。
大多数人都懒散、幼稚、无知,与她想象中长大后的人类天差地别。包括她自己。
即便是活到如今,慎怡也自知自己仍像顽童,抱着天真和幻想,面对残酷的社会颇有些不知所谓。
但她喜欢这样的自己,也深知有人做她的底气。即便她始终活在温室里,纪则明也会如她所愿做她的阳光。
她如同一朵难养的花,始终懒得舒展自己的花瓣,罔顾他人的期待与愿望,自顾自地守着一寸花苞。
这一点尤其在家庭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无论是她刻意维持对妹妹的冷漠态度,不理会父母悲伤的心情,还是面对纪家父母时常常装傻逃避的态度,都在证明着她的不匹配。
慎怡一直都觉得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,她不像个大人,但是无所谓,又不影响她幸福。
即便时常为此苦恼难安,也允许自己存在伤春悲秋的时刻,将行为合理化,将心里的门一次又一次关上。
而纪则明面对这样的她,除了心疼,就只剩下偏袒,即便走到助虐为纣的地步也在所不惜。
慎怡一直认为这些年除了被他养得放纵不足娇气有余以外,自己并没有被改变一分一毫。
时间却在那个夜晚告诉她,你错了。
从她脑子里冒出要带妹妹去吃她没有吃到的冰激淋开始,她就已经变成了和纪则明一样的大人。
透过岁月的重山,站在那高中校园的栅栏前,还能看见曾经矮小的她,伸手接过他送来的退烧贴。
像他不会去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给父母一样,慎怡不会去追究慎悦的懦弱与胆怯。
纪则明没有经历过她纠结的心情,却能够温和地包容她的拧巴。
这样的柔软,在和他生活了叁年以后,润物细无声地影响了她的判断与观念。
所以她才能够会一次又一次听到慎悦被遗忘的声音,体会她被忽略的难过,并且愿意放下芥蒂软下心肠,去满足于她来说很小的麻烦,于慎悦来说却十分盛大的愿望。
她自认为自己紧紧地收拢着花瓣,其实早已在他千百次的宠爱里,姿然盛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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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了几百次还是感觉乱乱的t.t